“这样。”素凉薄淡淡应了声，目光紧紧盯着所谓的‘半仙’，“冲道士，他做你师父，多久了？”

“为什么问这个？”冲归凛不明所以，还是乖乖回答，“从我四岁拜入道门开始，他一直是我师父。”

素凉薄敏锐地觉察到什么，“他一直是这副模样吗？那他今年多大年纪？”

“……不清楚，师父没有说过。”冲归凛约莫猜到素凉薄的想法，欲盖弥彰似的补了句，“不过我们修道之人，体质比较特殊。只要清心寡欲勤於练□□会比实际年龄看着年轻一些。”

冲归凛说到这里，自己也觉得心虚。

他今年二十八岁，跟随师父整整二十四年。师父面容一直没有变化，仿佛比他还要年轻。

这不是用‘体质特殊’，就能轻易糊弄过去的。

“哦。”素凉薄意味不明应了声，用商宁作为理由，支开冲归凛。

冲归凛看了师父一眼，得到许可，一步三回头的离开。

见冲归凛走远以后，素凉薄拄着自己的黑拐杖，一步一步走进仙风道骨，看起来窍尘不染的‘人’。

他撩起眼皮，上下打量一番，这次慢悠悠问，“你是冲道士的师傅，应该有名字吧？”

那‘人’动了一下，对上素凉薄的眼睛，不退不避，“冲非寻，我的名字？”

“你跟冲道士同姓？”素凉薄挑眉。

‘冲’姓不算常见。

两个人都姓冲，难免让人猜测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。

“他是我收养的弟子，随我姓。”冲非寻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。

——你当初也随我姓。

论辈分，冲归凛应该叫素凉薄一声‘师兄’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素凉薄懒得理会其中的弯弯绕绕，目光绕着他转了一圈，直接了当询问道，“你是人吗？”

冲非寻大概早就料到，素凉薄会问这件事，隐晦地回答，“我这一世，活到现在，已经一千三百八十岁。”

“……你还真够老的。”

假如他回答‘三百八十岁’，素凉薄或许勉强还能相信，修道之人拥有特殊的延年益寿小妙招。

但是一千三百八十岁，怎么想，都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岁数。

而且他说这一世，那么前世呢？他究竟转生了多少世？

根据素凉薄得到的线索，他记忆中的‘前世’，距离现在，远远不止一千三百八十年。

“这就是你的答案？道门宗师是一个千年老鬼，真是讽刺。”素凉薄收起心思，缓缓拔出自己的剑，直直指向冲非寻。

冲非寻面对剑黑沉沉的锋芒，眼底终於泛起一丝波动。

“那样的话。”素凉

薄冷漠地说，“我杀了你，给我亲爱的补补身体。”

说完，刚才还散发杀意的恶煞，愉快地跟素凉薄分享灵魂共鸣。

突然间，恶煞觉得基於本能的憎恨，似乎没那么重要了。